第十一章

（轻轻的开门声）

（负重的脚步声）

D: “好啊，Potter。真是惊喜啊。如果还有什么比牢房里的见面更令人不愉快的，那就是和一个周身镣铐，等着……”

H: （痛苦极了地）“别！别说了！”

D: “你大可不必自讨苦吃。”

H: “……我知道。我一得知这消息就——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我——”

D: （漠不关心地）“噢～是啊是啊，我确信你一直在不懈地努力。”

H: “你能不能别再摆出这付该死的不以为然的样子！你明知道——明知道就要发生什么，就在那里，那间屋子里，就在——天哪，一个小时后，你怎么还能——”

D: “我喜欢什么样就什么样。而且这也无须劳你费心，难道我们上次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

H: （冷冷地，无表情地）“你明知自己一个小时后就要得到摄魂怪的吻，你明知你现在说的每句话——每一句话！——将来都要伴随我的一生。”

D: “恕我无法表示关心。”

H: “上帝，我真希望你在地狱里烂掉。”

D: “在地狱里烂掉，或在监狱里烂掉，这其中确有一个可称显著的区别，那就是你不大可能再来拜访我了。至少，在一段时间内。”

H: （猛地吸气）“你怎么还——”

D: “不，你怎么还敢跑到这里来！这是我的最后一小时，你觉得我愿意把它浪费在听你指导我怎么装腔作势，浪费在你的絮絮——”

H: “我以为你会愿意有个爱你的人陪着你！”

D: （停顿，继而一字一句地）“我对你的自作多情毫无兴趣。还有，我并不想看到你，凭什么？”

H: “我——我是非来不可。”

D: “这才更接近事实真相。”

H: “我为什么要体谅你的心情？你从来没在乎过我，你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D: “差不多。”

H: “我想再看看你，所以我来了。我才不管这是不是你的最后一小时；我想来就来。我完全可以和你一样自私一样残忍。”

D: “我看得出。”

H: （静静地）“可我真的尽力了，为了能让他们撤销判决我什么办法都用了，我真的尽力了。”

D: “真感人。”

H: “噢，上帝！”

D: “你总不会对一个带着手铐的人施加暴力吧，Potter？”

（两个身体重重倒在墙上）

D: “好吧，看来这就是你的答案。”（提高声调）“现在从我身上滚开。”

H: “见你的鬼去。我才不在乎你爱不爱我，我才不在乎这是不是你的最后一小时。我才不在乎你那邪恶的卑鄙的灵魂是不是就要从你嘴里被吸个干净。我只想干这个，至少这一刻你的嘴唇与灵魂要属于我……”

（亲吻）

D: （不为所动的冰冷）“我说了，你他妈的从我身上滚开。”

H: （加重语气）“我也说了，见你的鬼去。我不管——我才不去想你要什么，我不必在乎。噢，天哪，Draco，他们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能——但愿你会痛苦，你这杂种，但愿你能疼死。噢～天，求你看着我，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

D: “别把脸靠在我脖子上，恶心——”

H: “刚听说时我就想，你是活该，我真高兴。我砸碎了屋子里每样东西。”

D: “你在哭吗，Potter？你这可怜虫。Weasels一家死的时候你也这么哭的？他们家的每一个人？包括小Virginia？你都是这么哭的？还是说你只为那些你想——”

（拳头猛击，一人双膝倒地）

D: “真有英雄气概，Potter。殴打一个带着镣铐的人。我的嘴唇好像破了，但愿这不会妨碍摄魂怪——”

H: （嘶声）“别这样说了！”

D: “如果你不想听我说话，滚出去。我没心情留你。你来这里不就是想听我说话？来看看你生命中的阳光，看看你伟大的爱情，看看他能不能留给你点温柔的话语。但这没用。我马上就——就要比死还惨，可我还是没法爱你，我不想爱你。”（啐出一口血痰，慢慢试着起身）“所以你下地狱去吧。我不要你可怜，我也不想让你碰。至少这样还有一个——一个好处，就是我再也用不着对你洗耳恭听。”

（猛地扯起他的头发）

H: （嘶声）“我真高兴他们要将你乌黑渺小的灵魂从你肮脏的身体里活剥出来。我会站在门外听，我要把你的惨叫记一辈子，那会让我睡觉时都感到温暖。”

D: （漠然地）“会暖和到什么程度？”

H: “闭嘴！”

D: “不，你闭嘴。我不想离开世界时除了你的震耳欲聋的吼叫什么都没有，不想让你没完没了的傻话填满我最后的——”

H: “我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将身体压向墙壁）“如果我过去还没说清楚，那现在就让你明白。”

D: “离我远点，我要吐了。”

H: “天啊，我恨你。”（微弱的一声抽泣）

D: “走开！”

H: “……你脸色好苍白。你怕吗？”

D: “……是，我当然怕。我怕得站都站不直，我不要这个，求你停下——”

H: “不。”（低声狂乱的耳语）“天哪，你在发抖。噢上帝，我受不了。别停下，继续说。我要知道你还能说话，我不能停——”

D: “我不想这样！”

H: （恶狠狠地）“我不管！抬起你的脸，我要看着你，我——Draco，你怎么在哭？”

D: “因为我害怕！”

H: “我真开心。我希望你怕，我希望你怕得屁滚尿流。该死的，你以为我就不怕吗？已经两个月了，我两个月没来了，现在你就要不存在了， 噢～上帝啊，我恨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受不了……”

D: “我说过了让你住手！”

H: （饥渴的舔吮）“我不管，我说了我不管。噢，Draco，我恨你——”

D: （挣脱开）（急喘）“不，Potter。”（冰冷地）“我恨你。”

（开门声）

Fudge: “我想Potter先生不会关心你的心情，况且你马上就不会有任何感觉了。时间到了。”

（短暂、可怕的沉默）

H: “Draco。”

D: （声音绷紧）“我准备好了，Fudge。”

H: “Draco——”

D: “噢，该有一个恰当的最后致辞？请接受将死之人的致礼？还是这句？向你问候，向你道别，我的兄弟，永别了？”

（脚步声）

H: （几乎无声地）“那几句话不是你的。”

D: （低低地）“没错，Harry。可你什么时候真的愿意听进我的话了？”

（关门声）

Fudge: “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多年前我们就该这样做。”

H: “但愿如此。”

Fudge: “您——您没事吧，Potter先生？”

H: “没事，别说话行吗？我想听听——里面。”

Fudge: “噢，通常他们至多只会发出一声哀嚎。”

H: “噢，耶稣啊。”（重拳）

Fudge: “Potter先生……您的拳头流血了。”

H: （恶狠狠地）“那并不表示我在乎。你肯定听说过我喜欢流血？我喜欢痛苦，我他妈真想听到他惨叫……”

（寂静）

（开门声）

Fudge: “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