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 By Side In Orbit

by Penguin
翻译:阿历


Chapter Three: Friends and Lovers

“……内容:两片唇,一样的红色;内容:一双灰色的眼睛,……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你太骄傲了。
但如果你是个恶魔,你又那么美丽。”

W.莎士比亚,“第十二夜”, I,V
 

我穿着一件Draco的旧T恤。这只不过是自从他离开后,我放纵自己做出的一堆愚蠢、多愁善感的玩意儿中的一件罢了;我有时会穿着一件属于他的衣物。这是我能做到的最接近他的办法,让我的皮肤碰触着某样碰触过他的东西。我不介意这衣服的中间还是湿的;我穿着的T恤曾经紧紧拥抱着Draco,就想它现在拥抱着我这样。它已经退色了,柔柔的深蓝色,那并不是我的颜色,但是在他身上却非常美丽,在他灰色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就像蓝天躲在白云之后偷偷地向外窥视。现在这蓝色的织物已经被汗液染成了深色——厨房非常的热,即使开着阳台的每扇门。

当我把面包从烤箱中拿出来的时候,它们已经是完美的金黄色,我把它们倒过来用手指轻敲着,让它们发出中空的声音。我这整个一天都在烹饪,明天这也会花去我大部分时间。我在准备着明天晚上的生日宴会。我喜欢生日宴会,我喜欢在桌上摆满食物,大概是为了补偿我儿时那些不存在的生日宴会。我也喜欢烹饪。Hermione今天早些时候到这儿来帮了帮我;有点像在魔药课上,但毕竟这是个我更擅长的专业。她喜欢烹饪,但是我对烹饪却是有种激情——这是Muggle方式的烹饪,不用任何魔法,除非你想要一些魔法形式的艺术化创造。我喜欢那些声色口腹之乐,那种能直接碰触的价值,就像Draco曾经说过的。我喜欢把味道、形状、颜色结合起来,使它们彼此衬托、补充,使每一盘菜都成为一份艺术品,无论在视觉还是味觉上都能给人以享受。

通常当我被这些宴会的未加工原料包围的时候,我都是兴高采烈的,它们躺在那儿等待着我攻占它们,变换它们,打扮它们登上宴会大厅。但是今晚,比起兴高采烈我更多的是感到愤怒,我只是用烹饪来减轻我的挫败感。我把番茄浸到热水中剥去它们的皮,我把洋葱放到砧板上垛去它们的头,我把大蒜和新鲜香草放入研钵残忍地捣碎它们。我想我必须把一些更精细的程序留到明天;以我现在的情绪,我只会破坏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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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Granger来到Zabini的公寓见我。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在哪儿的;我猜想她一定是从魔法部的人事科得到的信息。我没有给她端上任何东西,当她是来侦察的时候。或者是来帮助她朋友的时候。从优雅的发型和礼服的袍子来看,她明显正打算去某个相当有意思的地方,但是她仍然拨出时间来看我。我竟然荒谬地感到高兴。

“很高兴见到你冷静下来了,”她实话实说。

“是啊,Well,上次很抱歉。但我那时……感觉并不太好。”

“你仍然感觉并不太好,对不对?”

没有办法否认,我只好点点头。

“Harry做的真是愚蠢,”她毫无导言地突然说。“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总是在内疚的黄金男孩。总是把事情弄的复杂,虽然他并不真的想这样,然后他又不知道该如何从混乱中抽身。”

我看着她,想听她继续说,想听她说着Harry,这样我至少可以听见他的名字。

“Draco。你们两个是异常的。从你对我谈起Harry那刻开始,在你离开Hogwarts之前,我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会平常。在战场上你们向所有人证明了这点。当你们两人一起度过了那样的险恶又一起生还之后,你们就不可能把你们的爱毫无理由的抛弃,但是相信我,你们现在就是在这样做。我只是不能注视着你们这样做。”她看着我,然后走过来抱住了我,温柔地,温暖地,令人心安地。美好的简单——她看见了我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并把这给了我,没有任何质问。她支撑了我。我用尽全力不哭出来。“从很多方面来说,你才是这个关系中的强者,你知道,”她说。“我真的认为你应该回家。他需要你。”

我回抱了她,有史以来第一次,惊叹于她身体苗条、结实的柔软,以及拥抱她的舒适感。她的眼睛向我微笑,然后她去了她打算去的地方。你真该死,Harry。你不值得有像她那样的朋友。

Granger是我为什么会在这儿的原因,在回家的路上,走向我们的公寓,走向Harry。我不是个容易紧张的人,但是现在我紧张得发抖。我想看看当他看见我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然后我就可以确定了。

当我把钥匙插入锁孔的时候,我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天堂般的香味,好像很多东西混合起来的美味,煮着的,烤着的,炖着的。我抑制住自己。从经验我知道,Harry如果在烹饪,那意味着他很消沉。他用烹饪当作治疗——而且是真正的Muggle烹饪,他必须动手、塑造、和每一个成分战斗。他越消沉,菜肴就越复杂。从厨房渗出的大量气味来看,他比我从来所知道的都更加消沉。我的感觉同样混合着;每次他烹饪的时候它们都是如此。因为通常他消沉的时候,我都是造成如此的原因。但是同时我又很高兴——一种扭曲的高兴,真的;我喜欢那种成为他消沉的原因的矛盾感觉,以及成为他厨房疗法的成果的接受者。我对这有种恶意的愉悦——精神的折磨竟然可以带来这么令人愉快的创造性活动(指的是Harry的做饭吧……的确蛮方便)。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大厅,停在厨房门前。我可以很直接的看出Harry远不止消沉而已;他是真正的愤怒了。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睛在炽烧着,黑色的眉毛几乎要在鼻子上相撞。他在研钵里碾碎着什么,好像他要谋杀那玩意儿一样。台子上放着逐渐冷却的面包;还有一碗新鲜黑莓,拌着奶油和黑巧克力;番茄沙司在灶台上慢慢炖着,弥漫出一阵令人愉快的刺鼻大蒜香。

我突然意识到这次的烹饪不仅是治疗而已;这是为了生日宴会。噢,Merlin,我忘记了。他的二十一岁。他的生日在星期二,但是宴会在明天。

他仍然没有看见我。他洗了洗手,拿出制作甜面包的材料,开始用他能找到的最大的刀恶狠狠地垛着巧克力。他的手指逐渐地沾上了融化了的粘稠巧克力。一副鲜明的图画闪过我的大脑,那是我们在Hogwarts的大厅里,第一次的、带着巧克力味的亲吻,我的舌头挑逗着他的唇,他的嘴在我嘴上紧张而炽热。也许那也是他正试着用刀垛成碎片的回忆。我的血液在耳后猛烈敲打着,我凝视着他正忙于工作的手,那是抓住扑闪着翅膀的金探子的专家,那是让我的身体在愉悦中向后拱起的专家。我凝视着他脖子棕褐色的曲线直至它消失在古旧的蓝色T恤下,我全身一阵摇晃地认出了那是我的衣服。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时刻望着他,在他以为他是独自一人的时刻,这感觉让我颤栗。他的脖子上有一根突出的血管,我想象着将自己的嘴唇放在那上面的情景;我已经可以感觉到他脉搏的一次次悸动。我的呼吸加速了,我突然的从门口冲进了厨房。看见我时他不禁一怔,刀掉到了地上。我知道自己眼中的强烈欲望让我看起来很危险。他的眼睛太过漂亮,带着震惊闪烁着,而这更加的激起了我。我们周围的空气似乎要奏起一曲高音、清晰的电压乐章。我抓住他的手开始舔去他手指上的巧克力,把它们一只一只滑进我的嘴中,用力的吸吮着,故意慢慢地拉出它们,用舌头盘绕着他的指尖。他的眼睛睁大了,其中的深度由震惊变为愤怒再变为欲望。他想要打我,他又想要上我,这两者撕扯着令他什么也没做。我能听见的只有他逐渐变快的呼吸,最终几乎是一种无声的呻吟。好像这是我一直等待着的信号一般,我把他推到墙上,用手持住他的脸,啃食着他的嘴唇,仿佛那是一个桃子,甜蜜湿润清新。他再次呻吟,把他的舌头交给了我,他的手放进了我的T恤,手指仍然因为从我的嘴中出来而在我火热的皮肤上显得湿润凉爽。我听见自己的呻吟,像是来自一个陌生人。我以前从没这么的想要他,我知道他可以感觉得到。我们咬着彼此的唇,他抓着我背上的皮肤,我的手指陷进了他的下颚骨。他在我的吻下喃喃着什么,但是我怀疑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突然他的手撑在我的胸上,猛烈地把我从他面前推开。我向后踉跄了几步,只看见他眼中绿色的狂怒火花,然后我的头就感到剧痛,一次,两次(这里D应该是被Harry打了两拳)。我大概晕过去了几分之一秒,蹒跚地撞在台子上,当房间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我看见Harry一手抱住另一手的拳头,指关节红肿着,他对着我大吼但是我已经听不太清他讲的是什么。我感觉到血液从我的鼻子以及裂开的嘴唇流出,滴在我的T恤和黑白相间的地板瓷砖上。那看起来很漂亮,在坚硬锃亮的平面上灿烂地绽放着。我的耳朵在嗡嗡作响。他的嘴中急速地吼着一些我从来没想到他会知道的词语。他完成了他的演讲,把我推向门,推向门外,在我身后用力的摔上门。

当他愤怒的时候就从来不会思考。他忘记了我有钥匙。

但是今晚我不会使用比他更加有头脑的这点便利。我只是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手帕,试着止住血。我感到晕眩,我的鼻子疼得要命,但是我开始笑了起来,无法抑制地,不管嘴唇上的裂口。当我再次到达Zabini的公寓时我仍然因为无声的大笑而全身颤抖。直到我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见我的眼睛以及面上僵硬的扭曲,我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也在哭泣。我的血被冲稀成了粉色,流进Zabini的盥洗池,流下水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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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是温暖的,充满了说话声、音乐声、笑声、冰块撞击玻璃杯的叮当声。两扇门都敞开着,通向有整间公寓长度的阳台,薄薄的窗帘在闻起来带着青草味的暖风下飘扬着,微微翻腾。蜡烛的火焰倒映在人们的眼中以及香槟酒杯上。这是我喜欢生日宴会的主要原因——这么多你爱的人都聚集到了一个地方。我的眼睛扫过Sirius,Hermione还有Seamus,Ginny及她的迷人Muggle男友,那对双胞胎,Ron及那个我没见过的深色皮肤的漂亮女孩……但是这也不可避免的让你想起那些你爱的却永远不可能再次看见的人们。当我看见Ron和Ginny我想起Bill和Charlie;当我看见Sirius我想起Remus Lupin。(……这些人大概是死在战场上了。)

而且当我看见这儿我所有的朋友时,我想起了那个如果出现在这里该有多好的人,但是他选择了不来。

我正要去厨房拿些面包,却看见了他踌躇地走进客厅。我几乎摔掉了手中的盘子。我发现人们依然在我身边聊天、大笑、喝酒、跳舞,但是我再也听不见那些声音的浪潮,我看不见任何人的动作,除了他的。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了。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我开始发抖。我被他的美丽震撼,因为他而眩晕,好像我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棱角分明的可爱脸庞没有任何昨晚的痕迹;他一定使用了治愈魔法。他看起来很疲倦,眼神暗淡,但是他的行动一如既往的流畅而不拘束的高雅。那种姿势,那种优美,那个柔软的身体,我如此了解,每一个细微的秘密我都了解。我的手指和嘴唇记得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丝质的头发。他是白色的液体火焰,燃烧着我。他越过房间发现了我,他的眼中闪过银光;他把手上的一瓶酒换到另一只手上,他的手指挑逗地滑过瓶颈的样子让我用力的吞咽了一口,试着无视那强烈而突然的欲望。我感到头昏,而这种微醺并不完全来自于香槟。他的眼睛在说着什么,问着什么,我试着用自己的眼睛回答他。

是的。我不确定你在问什么,但“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