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并不认为信神只是为了死后回到神的身边。” 少年轻轻的说,银色十字架在胸口闪烁,“而是希望在活着时能感受到神。”
他顽皮的眨着眼睛,看向对面幸福的情侣:“而你们,总有一天要在神面前共唱朝圣的歌。”
褐发女孩立刻红了脸而红发男孩还在努力理解他的意思。
“也许你的理解是正确的。”少女把头靠在未婚夫肩膀上,柔软发丝拂出幸福的弧度。
红发少年有些呆呆的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黑发男孩,皱起眉头:“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啊?”
欢笑声响起,没有人回答。
“以后你也许该考虑多把他拉去图书馆。”碧绿眼睛渗出戏谑,红发少年咧了咧嘴,敬谢不敏的表情。
少女咯咯笑了好一阵,这才抬头。
“也该有人与你一起站在神面前,哈利。我觉得,你动作应该快一点了。”
*******************************************
有人说,悲哀只是为了之后的幸福。
有人说,死亡只是为了下辈子重生。
也有人说,乐下面是苦,出生只为了等待死亡。
有人说,梦境预示着相反的现实。
同样有人说,我的梦一定会在不久之后实现。
你呢?相信哪种?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梦的延续。
赤裸着被哈利压在身下,那个少年激烈的嵌入他,快速却不粗暴。那不像强行施加,反而更像急切索求。
快被他整个吞下去了。
“嗯……波特……你……”
高昂喘息着,因为那个少年突然握住他早已挺立的欲望。伴随挺进节奏而有规律的前后抽动,火热快感几乎融化了整个身体。
双唇被吸住锁骨留下瘀痕,感官深处手指唇舌积极进攻每一个敏感点,意识全陷入欲火的炼狱之中,除了下意识摆动身子迎合那个少年的进攻之外,已经什么都不能想。
是的还是第一次感觉这么好,初次这么延绵不觉的想要更多。
纯粹的碧绿在眼前旋转,让他无比眩晕。
最隐密的地方被硬物不断贯穿,全身所有的感觉全集中在那一点,狂乱激情熊熊灼烧,刺激袭遍全身几乎让他掉下眼泪。
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躯体激烈地冲摇着,尖锐的快感刺进皮肤,循着每一根血管传送到全身,不可思议的欢愉快要超越界线。
朦胧的尖锐刺激中隐约无法轻易原谅自己竟能在恨之入骨的敌人身下得到这般快感,但却提不起一丝力量来反抗。
或许交欢中来一巴掌会更适应,但纯粹的愉悦却像是罂粟合成物,渗入骨髓无法不上瘾。
某一个地方在告诉他这正是他想要的。
意味不明,危险的旋律正在心头缭绕着。
握住灼热欲望的手指来回不断挑逗着,躺在他手掌中的热物再也忍无可忍地释放后,火热液体同时灌了满身。
尖锐的快感几乎刺破了他的心脏,摆动头颅挥洒金发在尖叫中享受一瞬间爆裂的愉悦。
黑发少年伏在他身上长久的颤抖着,炽热气息不断拂过耳边。
“Draco……”
指尖一瞬间的僵硬,从没想过那个声音会用来呼唤他的名字。
也许是错觉,也许……他无法肯定。
那么,从自己口中发出来的声音也同样是?
“Harry……”
一瞬间失神后黑暗袭来,无法确定不断轻碰额头的温热触感是不是对方的嘴唇。
忘了又作了些什么梦,醒转时只觉得全身心的轻松。
轻抚床褥,温热尤在,手指几乎被什么融化在那个温度里。
心里发高烧般发着热,即使冬日深夜,也觉得暖流淌遍全身。
一个梦,一个最好的梦,一个最好最甜蜜的梦。
重新躺倒在床上,陷入那片余留的温暖中,闭上眼睛。
自从哈利波病好之后,就再也没有对他使用暴力。
相对的,德拉科也没有再出门过。
习惯还是让他常常在半夜醒来,却只是摸黑去吃点东西,点灯看看书,或者去玩玩马格们的玩意之类。
两个星期没出门,竟没感到任何不适。只有时候会想,刹比两周没看到他,会不会以为他已经被哈利波特杀了?
嘲弄的笑着,一时分神之下电脑屏幕上的超级玛丽大叫一声掉下悬崖,呆愣半天,猛地一锤键盘大骂“SHIT”然后为自己几乎快破关的三小时努力默哀。
十六七岁少年沉迷电脑游戏很正常,德拉科正好处于这个年龄段,又没有马格少年们考试的压力,自然不亦乐乎。
常常一玩就是整个通宵,凌晨三四点猛打哈欠回床上睡觉。
哈利每天上午十点准时过来报道,于是迷迷糊糊间被强烈快感唤醒,之后抱在一起睡到黄昏。
也有时早晨感到一个重量压在身边,朦胧着睁开眼睛,对方却只是从后方抱住他,然后双双陷入沉眠,而在他醒来之前另一个少年就会起身离去,什么也不做。
也没有对话。
这样的交往模式前所未有。
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改变了?
德拉科常常也会觉得不安。
他觉得自己在不断被什么侵蚀着。
有块不能给人看到的地方迸裂了,内里柔软部分不断退缩,却还是被光照到。
不想,不愿,却是眷恋。
当他意识到自己无法抓住那星星点点的光芒碎片时,无法抑制的失望开始浓浓蔓延开来。
相较于之前已经是天差地别,但人类永远是一种不知足的动物。
甚至在得知自己想要什么之前身体已先于意识行动,上帝身在云端为那种叫做“欲望”的情感摇头叹息。
如果能安于呆在伊甸园,人类也不会是今天的人类。
某个黄昏在少年起身之后,德拉科也跟着直起身体,仓皇拉好衣服跟着走了出去。
上帝作证,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清晰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于是知道哈利又进入了那个房间。
他的世界仿佛就在这走廊两头的房间终结了,一来一回,再没有其他。
拥有超过一切权力的食尸者,欲望仅止于此吗?
反基督者,应当如此寡欲吗?
好奇心能杀死猫,猫有九条命,老鼠大概只有一条。
包括血统纯正的小白鼠。
但他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悄悄立在门前,凑近些,从微张的门缝间向里看。
血液在肌肤下凝固住不再流动,兰灰宝石定在某点不再闪烁。邪恶银绿的包围下那是一个让他到下辈子也会记得的圣洁场景。
少年站在房间中央,掌心轻执并不算厚的棕色皮本,一直悬在胸口的银色十字架闪闪荡漾,头颅微低恭敬得如同每天早晨第一个到达神殿的朝圣者。冰冷退化下去了十六岁年轻脸上只剩下天经地义的纯和,纯净的纯净的如同一首朝圣的歌。
无数日光分子从窗户倾盆洒下,被淡纱切割得支离破碎最终勉强结合在一起撒了满地,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蓝色的,如同教堂的彩色马赛克窗,统统铺在少年头上身上,那种色彩分明是神的使者而不是反基督者。
满室深绿却没有一处比得上碧绿眼睛的晶莹剔透,倒映着什么如此专著近乎神圣。
那种神情几乎让他口里冒出酸涩感来。莫名其妙地烦躁烧焦了神经,血液在沸腾之前已被蒸发,皮肤膨胀着几乎破裂。
在看什么?
在看什么会让那双眼睛泛出如此迷醉的神色?
在看什么会让那张脸回复了过去的平和?
火焰在眼底心底爆裂开来,而后是冰冻,极端的说不上具体的两种感受几乎把整个身体拉扯开来。
如果能乖乖呆在伊甸园,人类也就不是人类了。即使没有蛇的指引,夏娃还是会有一天吃下罪恶果实的。
找到机会确认并不困难,黑发少年过了不久就离开了,托在掌心的秘密锁在不引人注意的一个小匣子里。
德拉科躲开那个男孩走了进去,踌躇几秒钟然后抽出魔杖,打开了那个精致的封闭物。
棕色皮本是深深的凝固的血液颜色,像是最后一道警戒线。他没有理会它,固执的打开了第一面。
深深倒抽一口气。
美丽的红发妇人和黑发男子高兴笑着,怀里抱着碧眼婴儿;往后翻,一个戴白纱一个黑礼服,漫天花瓣徐徐洒下。再往后,黑发男孩搂着两个朋友灿然笑开,雪地里傻瓜似的搓起雪球乱丢……
是的那是一本相册,里面全都是神态逼真跳着笑着的人物,一个还没陷入黑暗前的世界,唯他独有的世界。
哈利波特或许的确比我聪明。
德拉科边翻边想。
我把回忆装在梦里,而他装在相册里。
只不过,也比较危险就是了。
令人怀念的页面一页页往后,直到最后,一刹那手指僵在那里。
惊讶像无形潮水一样涌过来,刹那间只以为自己堕入了某个深潭。而潭壁全都是用镜子做的——是的,他看见了自己。
骄傲的嚣张的恼怒的狼狈的……会动的不会动的,整整霸占了三个页面的德拉科·马尔夫仔仔细细无比适度贴满了每一处空隙。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那样笑那样叫那样傲……可见照相者花了多大心思。
也或者……那心思已经全部融在里面,不需要更多凝固?
大脑嗡嗡着塞满大把蜂虫,醒悟过来什么之前火辣麻热已顺着脚趾向上一路窜升。心脏在那种热度下砰咚跳个不停,喉咙舌头全都干枯火燥,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但面庞连着耳根也在小小炸裂着经久不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本应燃烧更长时间的火焰猛然被浇熄——一只不比自己结实多少的手臂从后方穿出,利落抢过那本相册,愕然回头,对上一双燃烧着人类所有七情六欲的碧眸。
冰冷的残酷的反基督者面具碎裂又再粘上,粘上复再碎裂——底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挣脱,却又被硬生生压回——最终每一个肌理都拉伸着形成“愤怒”的弧度,而金发少年却首次深埋在方才的震惊中没有感到威胁。
仿佛被震惊和愤怒拉扯着不知该说什么,哈利抓紧德拉科的领子几乎将他提起来,嘴唇张合颤抖蠕动却没有声音发出来。当他把那个少年用极大力气推倒在地上时,双拳捏了又松松了又捏撰紧不断流泻的力度。
德拉科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这一情况中成为主导者,他看着另一个少年,双眼满是吃惊,以及迫切渴盼的确认。
哈利几乎被那种前所未有的直率眼光吓到了,他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阻止,阻止另一个做了蠢事的家伙继续把这个愚蠢加深,然而,醒悟得毕竟晚了一点。
“波特,我是说……你,难道对我……”
“住口!不要说!!”黑发少年狂怒的大叫着,只差没拿什么东西将他的嘴给堵上。
“为什么不要说?让我也听听啊?”
带着阴冷的温柔声音传来,冰冷空气随着厚重大门被推动的些微声响尖锐吹拂过来。一瞬间骨头都被那些奇寒彻骨的银针穿透过去,双双回头对上那双红得万劫不复的血样凝眸。
真的太冷了,那双眼。
德拉科只觉得自己连心脏都被冻死了停止跳动,慌张回头然后发誓在一瞬间看到了黑发少年眼底的慌乱。
然后咬牙切齿企图用愤怒来掩饰,“伏地魔”几个字砰铛迸碎在洁白的牙齿间。
黑暗公爵嘴角含笑并未改变,慢慢上前手指拂过少年的下巴,强迫那双碧绿眼眸对准他。
“我不介意你有一个两个甚至上百个宠物,亲爱的……但和他谈恋爱?把心交出去?那么游戏就变得不好玩了。”
甚至连话音也没落,德拉科根本不知道那根紫黑魔杖是什么时候对准了自己,“Avada”的吟唱声梦魇般响起在耳边,恍惚中只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后悔吗恐惧吗憎恨吗?不不不全都不是,最后一瞬间只感到遗憾,没有听那个少年亲口证实对他的感觉而已——
“Expelliarmus!!!”
蕴含巨大魔力的银色光束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如全力掷出的回力标最终击中了念出咒语的少年。瘦小身体被抛得老高,自空中落下撞上地面时一口鲜血从口中迸出,而他似乎没有感觉似的含着猩红只顾大叫:“不要!!!伏……汤姆·瑞斗!你不要乱猜……那是我要亲手杀的人,我对他什么感觉也没有除了恨!!”
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句话起了作用,咒语停住了。黑暗公爵回头看着他的臣服者,血样红眸里半是嘲讽半是怜悯。
“没有?什么也没有吗?我亲爱的男孩,你说这话,自己能相信吗?”
哈利的脸在一瞬间涨得通红,但他还是努力坚持,几乎没有半分犹豫:“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发誓!”
“没有?那么,你爱的是谁呢?”黑暗公爵邪恶阴冷的眼睛对准了他……一瞬间巨大屈辱几乎要把那双碧眼撑破,颤抖的喉咙几乎要滴出血来,但少年还是回答得连丝毫犹豫也没有:“……你,只有你。伏地……不,汤姆·瑞斗。”
魔杖放下了,生命或许再也无忧,心脏却被冷刃狠狠划过。
德拉科看着他们,疯狂因子在心底燃烧着……他想怒吼他想上前紧紧揪住那个少年的领子把他的脑浆给摇晃出来他想问他……[什么都没有?!那么那本相册是怎么回事?!你居然敢发这种不真实的誓?!]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眼睛几乎冰冻在黑发少年的行动上。
哈利慢慢跪下身体,只用双膝移动,肉体摩擦过一段布满屈辱铁钉的距离到达那个人身前……双手放在地上,嘴唇慢慢凑近。
空气里骤然响起的拉链碰撞声几乎吓着了金发少年。
突然站起向后跑去,跑出门经过那段阴森走廊跑到自己房间用力把自己埋入那片金红中。
他知道不能再留在那里……如果还像上次那样,一直呆着看完的话,哈利的屈辱绝对会平添好多倍,直到认为自己再也不能活下去……!
大口喘着气,倚靠在窗边,用力抱紧双臂,试图留住身体里最后一点点温度。
冰冷的尖锐砸在肩膀上,抬头恍然风卷起雨滴砸进房间来。愤怒的起身用力摔上窗户,玻璃在完整无缺与支离破碎的夹缝间大声呻吟。
寒冷侵袭身体……无法想象在今天早晨,黑发少年抱住他时,在打开匣子看到自己的照片时……那股几乎将每一个细胞都融化的温度还在血管中生机勃勃流窜着。
就像无法想象早晨瑰丽的日光到现在会转为瓢泼大雨。
冰冷的雨冬日的雨,他最讨厌的雨。
讨厌的水线讨厌的潮湿讨厌的朦胧讨厌的温度,滔滔不绝淹没着淹没着,浸透了每一寸干燥遮挡了每一丝光明,就像……
那个有着红色眼睛黑色卷发的人。
第一次从心里刻骨铭心的憎恨他的主人。
像一把银亮尖锐钥匙,把扣在心里那把锁解开了,粗黑生锈的金属重重掉下去撞击内脏,身体几乎里外翻转过来就像穿错面的衣物,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把所有东西吐得干干净净。
增恨憎恨憎恨憎恨……
与这股增恨相比,之前六年对哈利的恨已经不算恨。
但他毕竟只是德拉科·马尔夫而已。
这也是他第一次憎恨自己只是德拉科·马尔夫而已。
什么都不能做。
“波特……”
他抱紧了双臂,蜷缩在房间角落里低声呢喃着。
“哈利……”
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告诉我,我现在这种感觉又是什么。
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