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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数的秒钟跳动指向事发前5天。
“所谓的神与恶魔,也许是同一种东西。”
“同样操纵命运之线,同样高高在上,同样让人无比敬畏。”
褐发少女看着碧眼男孩,没有微笑。
“也同样以那种高人一等的姿态施与别人,即使施与的东西并不相同。”
黑发少年阳光般微笑起来,碧绿眼睛里映着少女的影子,将她浸染得柔和起来。
“简直就像——爱与恨,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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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坐在三根扫帚的一个小角落慢慢品尝玻璃杯中的饮料——黄油啤酒。自从正牌老板娘失踪了后,这种原本风靡霍格华兹的饮料已成为珍品。
黑暗降临之前对此不屑一顾,如今才懂得那深入其中的柔和甜美。一喝下去立刻腾起融化似的暖意,香甜可口,却不会腻。多少高级酒店的饮品也不如它,那些东西虽然外表精美价钱昂贵,仔细品味简直就觉得像包了金箔的廉价巧克力。
——除了精致就什么都没有——
像谁?
烦躁的吞下最后一口,习惯般拈了块冰放在嘴里,却又立刻吐出,捂住右脸低声咒骂。
“怎么了?”刹比端着烈酒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还没好么?”
“你也可以给人打一巴掌试试看。”他愤怒的呢喃,也不管身边的友人有没有听清。
脸颊上早已不留痕迹,但口腔内被咬破的部分却在食物及酒精的刺激下无法痊愈,稍微含着点刺激的东西就会剧疼无比。
也因此才会想到要找出剩余的黄油啤酒来喝喝——据说那里面的魔药调和物对伤口有一定治疗作用。
另一个男孩耸了耸肩,露出些许愤怒的表情:“哈利波特也太过分了,居然这样打你——要知道,你可是鲁修斯·马尔夫的儿子啊。”
那又如何?!
什么马尔夫什么纯血种,在他们君主眼中也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甚至比不上母亲是泥巴种长相又不怎么样的“最特别的娃娃”。
愤怒的火星在黑暗中一晃而过,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接过好友递过来的毛巾,垫在脸上,总算稍微止住了辣疼。
……从那天开始,哈利波特就再也没有碰过他,甚至也不在他面前出现。除了夜晚偶尔路过最大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的些许暧昧声响之外,再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那个少年仍和他处在同一空间下。
于是,脸上的伤就一直留了下来,仿佛是对方留给他的最后一个纪念。
打死他也不承认有点想念那天哈利波特抱着他给他治疗的感觉。
现在同时享有着白天和黑夜的所有时间,魔杖扔在袍子里随时可以摸到,也可以肆无忌惮享受三根扫帚里的烈酒……虽然会呛得将它喷出来再也不肯喝第二口,但重点是,拥有了这个自由。
是的,就像从来没有过那段噩梦般的时光。
他是鲁修斯·马尔夫的儿子,马尔夫家的继承人,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将来一定能够像父亲那样成为黑暗君主的左右手,每天享受马格们的尖叫笑看世界如何堕落,随便对哪个看不顺眼的人念拷问咒,腻了,一个索命咒了结他……就像他的朋友们做的那样。
即使在一段不短的时间里被剥夺了这些乐趣,也不代表为时已晚。
蓝灰双眼早早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见扭得疯狂的男男女女放浪形骸把原本已污秽无比的空气搅乱得更加浑浊。
蛆虫似的生物,大概到天明就会像苍蝇似的一窝蜂涌出去制造垃圾。
无聊。
无聊无聊无聊……
突然把酒杯一推,站了起来。
刹比转过朦胧醉眼,四处张望:“怎么了?有好猎物吗?”
“没有!”看也不看他,笔直走了出去。门卫诚惶诚恐的道别声从身后传来,只觉得像另一群蝇丛巴不得将之快点甩掉。
夜晚的空气充满了糜烂的血腥味,大概又有醉鬼干掉某个看不顺眼的人,拖到墙角中任之腐烂。
咒杀?听起来真是个好主意,但他并不想那么做。就算有某个穿着破烂浑身腥臭的马格抱住他的腿也不想。
三根扫帚里的玩意越来越无聊,不知道为何仍旧人潮不减。
酒、迷药、女人,他一样也不想。想喝饮料时一杯黄油啤酒已能满足从小被养得其刁无比的胃口,看着那些用过迷幻魔药的人露出丑态就直犯恶心,而那些不用出声就自动粘上来的女人显得比泥巴种更加低贱。
……是变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吗?
黑夜未过完就回到华丽的大牢笼,推开大门时很惊讶竟然松了一口气,然后意识到原来这几天都是在强迫自己出门,享受那些所谓的“乐趣”而已。
出门的时间越来越少……原来根本就不想出去么?
越来越腐烂的世界并未像想象中那样吸引他。
他真的变得不一样……或者说,他没有变,而他的朋友们在这几个月间都变了?
朋友们喝烈酒,而哈利波特不允许他喝。
男女交往渐渐变得糜烂,他因为顾虑到白天哈利将给他的交缠而从不在外面乱来。
因为那个反基督者,他居然被地狱拒之其外?!
不!这不可能!
只不过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缺而已!
食物、乐趣、性,他什么都不缺!华丽牢笼里的饲料无比丰富,哈利波特在食尸者中的特殊地位足够他享有魔法世界和马格世界里一切他想要的,所以才会对外面那些二流产品毫无兴趣!
是的只是这样而已……
黑色皮鞋撞击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并没有出门时那般清脆,想当然又是因为沾上了肮脏泥土及混合在泥土中的血肉使之不再光滑的缘故。
空洞走廊呈现出比夜色更深邃的墨黑,无论怎样瞪大眼睛也看不到底线。凭感觉走在其间,墙壁上张牙舞爪的图腾在静默中发出嘶吼,并不确定扑面而来的冷风是不是发自它们口鼻间。
想到自己也许要在此地终此一生,往往会觉得恐惧从心底最深处一直向上挖掘,而走在外面彷徨无依时第一个想到的却总是这里。
恶魔的玩笑吗?
牢笼是他的归宿地?
那个家伙已经成功的把他锁住了,即使大门并未关上。
他厌恶的想。
和其他斯莱特林之间划开了一条看不见的沟壑,惘然中只觉得冰冷无依。
但世界上只剩下斯莱特林了。
雷文克劳是他们的宠物,马格一如既往的愚蠢。
赫奇帕齐全灭,然后仅余一人的葛兰芬多……
脚步停止在低低传来的喘息间,恍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最大的房间前。
那是卧室,两个主人的卧房,也是他一步也不曾踏入过的地方。
每次都是昂头经过,今日却破天荒停留了一会儿。
即使白天的戏码不再上演,夜晚的幕布却日复一日重复拉开。回想一下流逝的日子,突然悟到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之多。
他想他已经忘记那个男孩的样子,忘记他的抚摸忘记他的亲吻忘记他的拥抱……只有最后一天的情景在这一个月里如同坏掉的摄录机般不断重复那些图像,还有在拷问咒中疼得几乎昏过去时那个男孩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所传来的炽热温度……
然而那个温度早已降温,他现在只觉得冷。
虽然在这里什么都有,温暖的床、食物、乐趣,还有……
性。
一个月,对十七岁的少男来说并不是一段很短的禁欲时间。
暧昧的低声呻吟不断传来,喉咙变得奇干无比,干燥的火焰在皮肤下燃烧,将所有感觉都升华只余下纯粹的欲望。
是的,他承认自己觉得渴。
反应过来之前手已打开拉链,摸上大腿内侧的闪电疤痕。
对他而言,屈辱的标志。
那是只能给一个人看到的地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它具体的模样。
手指沿着凝滑肌肤上的唯一粗糙缓缓滑动,深浅如一却是粗细不匀。到达转折的地方停下几秒,随后继续前进,直至指尖的触感越来越细最后完全消失……
银针似的火焰持续刺激着皮肤细胞,慢慢积累到某个即将爆发的程度……抽出右手时碰到障碍,不用低头也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坚硬。
低微呻吟通过门缝传来,如同催化剂。
解开皮带任衣物落到膝盖以下,完全紧密地握住自己……低声喘息。
天……是的,那家伙老是这样握住他用力……丝毫不留余地的……
激昂在手指的运动下淌出激情蜜汁,透明液状物粘稠着顺大腿滑落,画出绮丽的图案,无比冶艳。美丽的蓝色眼睛蒙上水气,金黄睫毛被沾湿,颤抖出丝绒似的光华。
他还记得,还稍微记得的是……被这样紧紧握住……然后要他求饶……
然后……
手指转到身后,滑着液体用力一压,熟悉的痛楚传来,火星迸发,燃烧全身。
水花自眼角迸落,高昂起头,眼前依然一片黑暗,不见丝毫光芒。
一个月,实在太久了。
久得我要忘记你了,哈利波特。
颤抖着松开手,任那些白色液体自虎口滑落。脱力的跪了下来,靠在门前良久。
就像一个月前,最后见到那个男孩之后所发生的一样。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只记得朦朦胧胧向前走了一段,然后倒在柔软冰冷的大床上。
睡了还是没睡?自己也不清楚。
只知道睁开眼睛时,天空已微明。兰灰倒映窗外的淡白晨幕,随它渐渐转红。
他很困,却并不想睡。
恍惚间总觉得窗户那边的天空实在太大,该有什么将它挡住一些。
一幢美丽的雕像,被朝阳照耀得透明如琉璃的雕像……靠在窗边闭目养神,乌青发丝在风中荡漾起流水似的弧度,然后被涂上金黄,只余淡淡阴影残留脸上。纯粹而且完美,坚定、却又很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站起身来到窗边,默默看了一会儿,之后神差鬼使似的走出房门,再一次来到那个大房间前。这是德拉科第一次在这种时间站在这里,而他很惊讶的发现,曾经以为已经铸合在一起铁门竟然半开着,凉风吹拂而来,彷若一只冰冷的手优雅伸出,发出邀请。
想到自己不该进入这里时为时已晚,兰灰双眼被钉牢在一室银绿阴冷中,最后跟随万有引力降落在房间中央足够十人横躺的大床上。黑发少年赤裸身体沉眠其间,高贵而邪恶的暗绿羽绒几乎把那具纤瘦的身体生生吞没下去。
原本该是极熟悉的色调,他却感到窒息。
金红为主的城堡中唯一一处银绿密室展开身体包围少年,就像黑暗主宰对自己的玩具宣布所有权。
他知道自己正在微微颤抖。
蓝灰深处几乎烙印住那个景象,阔别一月的黑发少年。
都是笼中鸟,包括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感觉更强烈。
深深吸下一口气,拒绝承认看到那个身影时一瞬间放松,几乎流泪的冲动。
白鸟在黑暗中被折断双翼,血与灰尘染混了他,飞不起来的同时,伤口一直也在流血。
想要离开,却在门边停下脚步。
没有任何声息。
实在太安静了……
他可是个傲罗!记得黑魔法防御课七年级训练菜单中就有“随时保持警惕”这一项,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有足够意志能让自己随时清醒,何况他还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最好的傲罗……
转头看向床上,仔细瞪大了眼睛,发现哈利脸上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是透明的,发丝散乱在枕头上,碧绿宝石被眼睑遮盖住没有丝毫生命力。
他死了吗?!
这一认知几乎吓着了德拉科,心脏内的血液如浪潮般争先恐后拍打肉壁,震耳欲聋连耳朵都嗡嗡发疼。
颤抖着走上前去,走到床边……距离那个少年最近的位置。
现在可以真正看清他了,看清纤瘦身体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红色斑点,腹部以下染满浊白还有干涸的暗红,大腿内侧令人惨不忍睹的瘀青了一大片……而最令人心惊的是,依然察觉不到胸腔有任何起伏。
一种被掏空的恐惧席卷了他,凉意从脚趾开始扩散,直到连呼出的气息都变得冰凉。
大脑旋转着拒绝去想华丽大牢笼里今后只剩他一人。
不知看了多久,最终慢慢伸出手……想去探探那个少年的鼻息。
不你不可以!既然让我和其他人有了距离,就不可以这样不负责的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在指尖距离瘦削面孔不到一寸时,手腕突然被紧紧钳制住了。德拉科惊呼一声,却在下一瞬间掉入了冰冷的翡翠中。
“马尔夫?!”哈利显得有些吃惊,但那种意味着动摇的情绪只维持了不到一秒,就被冰雪重新覆盖了面孔。手一用力,金发少年已身不由己陷入床垫中,被压在黑发少年身下。
“你来干什么?”声音奇冷无比,面无表情,唯有那双碧绿眼眸中倒映出一丝金黄,瞬间显得格外柔和。
德拉科注意到了。
虽然也许是错觉……
微微一动,却突然红了脸。不着寸缕的身体紧紧压着他,火热温度染满全身,恍惚中想起昨天晚上在门外所做的事……皮肤几乎被烧着,不敢与那双冰冷的碧绿对视,急匆匆别过了脸。
“因为门开着……只是稍微……放开我,让我走。”
哈利冷哼一声,手指突然爬下,揭开了白色的长下摆。德拉科惊叫着想要躲开,却在五指熟练的收拢下烧红脸闭紧了眼睛……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变得坚硬,那家伙一定早就感觉到了……
慢慢的抽弄如火星迸在热油上,全身都酥软着放松,露出顺从的姿态。
“啊……啊……!”
甜腻的呻吟撞击在梁壁间,初次调和得如此臣服。
展开身体任对方抚摸,积累一个月的火焰全都腾升着灼烧每一个细胞,当手指进入体内开始摩擦时,全身都迸发出强烈的颤抖。拉直了喉咙挺起身体,愉悦的泪水顺脸庞滑落,手指辗转揉弄床单,忍耐血液在筋脉中逆流。
前后同时被刺激,快要崩溃的快乐压迫着他,令他毫无顾忌的展示着自己的感觉,用他的声音和身体……黑发少年的眼睛变得更加深邃,火热而充满欲望的喘息喷在洁白脖子上,更深一层的热望被挑动起来。
当欲望的汁液倾洒在另一个男孩的手指间时,他感到一个重量压在了身上。
第一次主动张开了双腿,因为觉得很温暖。过去的一个月里随着时间流逝感到体温逐渐降到了冰点,而现在却全都重新沸腾起来。
哦是的,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到几乎要流泪。
等待着哈利接下来的行动,对方却倒在他身上毫无动作,看起来像睡着了。虽然身体的温度却一直不曾降下来,还是那样火热。
……火热?
猛地瞪大了眼睛,推着那个男孩的肩膀:“波特?喂!波特!”
“……住口。”哈利喘息着勉强翻过身,倒向一边,“我现在可不想对付你的欲求不满,给我出去。”
深吸一口气,强忍一拳揍过去的冲动,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
“你发烧了。”声音里按奈不下几丝颤抖,坐立不安的左顾右盼,“怎么办?”
“我要睡了,你可以去你自己的房间幸灾乐祸。晚上那个混蛋还要来,现在没时间应付你。”哈利明显虚弱的说着,半睁开眼睛,“还是想对我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没关系,掏出你的魔杖。”
几秒钟之后才醒悟过来他在说一个月前他对他施咒的事。
不知是该气愤那家伙这样说还是该吃惊黑暗公爵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要继续折磨他。
[让人喜爱的玩具往往容易弄坏]就是这个意思吗?
整理好衣服,犹豫着走向门口,回头一看,黑发少年又再陷入沉睡状态,依然是毫无生气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
……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就这么睡下去,永远不再起来?
咬着嘴唇看了他很久,最终飞快的一转身,走出门外。
哈利波特,你死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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