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的轻响)
D: “Potter——”
H: (门砰然撞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D: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H:
“Snape的旧宅。我这几天一直在那里帮忙。他留下了成堆的文件——McGonagall教授需要人手帮她整理,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可做。而且——我记得你以前有多喜欢他。我以为可以找到些——你想要的东西——纪念品什么的,结果——Malfoy,我找到了那些信。”
D: “哦,你找到了。”
H: “为什么你在受审时不告诉他们,你怎么能一言不发,任凭他们将你活埋在这里?你是无罪的。”
D: “我有罪。”
H: “别想糊弄我,Malfoy。我读了那些信,你是个密探!”
D: “我的确是密探,但也是个食死徒。”
H: “你说什么——”
D:
“你以为我愿意服侍伏地魔?你以为我就——就那么愚蠢,蠢到把灵魂卖给那个扭曲恶心的人体残留物?以为我真的追随过那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他杀死麻瓜只因自己血管里同样流淌着麻瓜的血。我不会阿谀奉承,我不是任何人的哈巴狗。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完全放弃自己的骄傲?见到我跟在别人的膝前脚后摇尾乞怜,就因为他们比我强大,可以伤害我?我只对发号施令感兴趣,Potter。我也从来没疯狂到去支持伏地魔。”
H: (低声地)“天啊,Malfoy……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D: “我的事并没做完。你并不是唯一一个曾以为伏地魔一死,战争就会结束的人。”
H: “这和那些有什么关系——”
D:
(静静地)“有关系,Potter。我当时也在那里。你和Weasley,两个十九岁的无助的男孩,被伏地魔逼入了死角。他倒下了,而你成了所有人期待中的英雄……没人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是吧?可能连你自己都不明白。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没听见咒语,也没能看见你冲向伏地魔,一切就那么发生了,你成功了,你成功了。当时我想——所有的人都在想——多么简单,多么美妙,一切都——过去了,结束了。”
H: (几乎听不见地)“我也是。”
D:
“可什么都没结束。战争除了仇恨和恐怖什么都没留下,之后那些食死徒就算用Imperius咒为自己辩护都得不到宽恕。所有的食死徒,还有与他们亲近的人,都被愤怒的正义者打上了永不得怜悯的烙印。”
H: “我们有权——”
D: “食死徒的孩子被屠杀,你知道他们把Pansy的妹妹投入火堆,理由只是她流着食死徒的血。她才五岁。”
H: “人们都悲痛得发疯,食死徒们干的事更加——”
D: “别以为这样说就能洗刷你自己,别以为任何理由能洗去我们手上的血。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们的人都害怕得失去理智——这才又组织起来。”
H: “别用什么‘我们’,你和他们不是——”
D:
“我当然属于他们!我就是要说个明白。我不是伏地魔的追随者,从来都不是。可后来是我的父亲在领导我们,他是个比我更加不择手段的人,只要有必要不惜屈膝逢迎,可是……我爱他。我忠于他。被推入绝境的是我的家人、朋友,所有我爱的人。何况你以为我还会信任那些以正义公理自居的领袖?会在与麻瓜你死我活的战斗之后仍对你们愚蠢的泥巴种理论抱有幻想?答案是不。我放弃了,我不再当密探,我要为另一边作战。我做出了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我渴望胜利。你对我的看法从来没有错。我曾是个食死徒,好,那我就再次选择成为食死徒。”
H: (沙哑地)“可他们还是死了,你的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而你自己也要一辈子关在这里。你遗憾吗?”
D:
“没错,而且有机会我仍会那么做。他们是我爱的人,我为他们的生存而战——也为我们的权力,我们共同的信念而战。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付出代价。”
H: “好吧。”
D: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任何意义上的英雄。他们抓住了Snape。你知道他过去对我很好,我曾经偷偷仿效他,我——尊敬他。我想他也是爱我的。他们拷问他时,我就在屋外负责守卫,里面传出的哀嚎让我恶心得想吐,可我还是一动不动。我想赢得战争,我是个食死徒,这些都不是装出来的,你明白吗?”
H: (颤抖)“明白。”
D:
“你不想再听下去了?不想再知道更多的证据了?是我带人袭击了Granger,将她打成深昏迷,还杀死了她所有的伙伴。是我将Snape当年设计的行动计划献出来为另一方所用,捣毁了你们在三根扫把酒吧地下的指挥部。我们将所有人锁死在里面,燃起大火,听凭他们惨叫着被活活烧化。如果没有我,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现在告诉我,Potter,你还想知道什么?”
H: (声音绷紧)“我想杀了你。”
D:
“那你觉得我又是怎么想的?当我想到,若不是你,我们就可以赢得战争;若不是你,我的父亲母亲就还活着,朋友们还活着,Pansy也还活着;若不是你,我就不会象头动物被困在笼子里……你就不认为我想杀死眼前的你?”
H: “我不会怪你的。”
D:
“噢~可你就是在怪我,而我也一样在怪你。我们永远都不能原谅彼此,已经没有宽恕的余地了。看看你,Potter,看看你刚才的样子,满脸通红咆哮着要杀死我,再次嗅到杀戮的血腥是不是令你仿佛起死回生?”
H: “是!”
D: “我料到你会的,感觉很好,是吧?那干吗不试着保持那状态?”
H: “我——上帝,你真是个杂种!”
D: “这我知道。”
H: “现在我知道你曾是个密探,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D:
“哦,不,没什么不同。如果真如你那么想,我跟着伏地魔做出的事就完全没道理。其实你对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我看得出来。但你就是没法在此基础上多作些合乎情理的推断。你的大脑里根本不存在逻辑这东西,当初没选修算术占卜课真是你的运气。”
H: “我以前喜欢数学,所以算术占卜也不会有问题。”
D: “也许会比你的预言课强一点。我至今仍坚持认为,你能混过那门课完全是仰仗了对Trelawney教授的神秘魅力。”
H: “你能不能别再拿那事烦我?”
D: “我敢说,如果我们当年还有幸参加普通巫师等级考试(OWLs)或是终极巫师考试(NEWTs),你肯定会被自己糟糕的选课方案害得狼狈不堪的。”
H: “哦?看不出你已经自诩为选课大师了,这么说你对保护神奇生物课也是满腔热爱?”
D: “如果教课的不是那位整日惦记着把我送给他饥肠辘辘的伙计们当下酒菜的半疯,我本来是会喜欢那门课的。”
H: “Hagrid是好人。”
D: “他是……你身边第一个死掉的,对吧?
H: “是的。”
D:
(轻松愉快地)“他拉着女朋友一起劝说那些巨人加入Dumbledore一边,怀着和平善良的愿望而去,却被撕成一条条地回来。是不是让你很痛苦?”
H: “是。你说的对,我们之间的确没有宽恕的余地了。”
D: “你以为还能剩下什么?”
H: (片刻沉默)“也许还可以停战?”
D:
(大笑)“噢~Potter,噢~,这就是你想问题的方式?你是怎么办到的?我从没碰到过象你这种比我还爱心十足的人。哪怕你认定自己已经绝望,不会再爱任何东西了,还是无可救药地在意这个关心那个。我那次说的没错,你根本就是摄魂怪手里的秘密武器,你快把我吓疯了。也许哪天你真的能让我也开始做你那些白日梦,相信自己还不是死人。”
H: “要是我真这么可怕……你想赶我走吗?”
D: (沉思)“不,不,还没那么想。”
(沉默)
H: “你爱她吗?”
D: “谁?”
H: “Pansy。”
D: “哦,对,爱她。”
H: (停顿)“相爱?”
D:
“我……不知道。我们从小就认识。她很——有趣,也很好相处,她爱我。我可以为她去死,这点我很清楚。我们本来是要结婚的,大家都盼着我们在一起。可是——我对她并不忠实。如果你是问她能不能让我心跳加速魂牵梦萦,问她在我心中是不是比自己的每一次呼吸更必不可少……不是。”
H: “……我只是好奇。”
D: “这么说,停战——你觉得我们能做到?Potter”
H: “我觉得能行。”(停顿)“顺便提一句,炮弹队在联赛中排到第二位了。”
(敲门声)
H: (不耐烦地)“你能不能走开?”
门卫: “对不起,Potter先生,有只猫头鹰给您送信,我是从看守室一路跑来的……是Granger小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