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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One: The headache is the least of my proble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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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头很痛。

他努力想要舒展肢体，并注意到他的肌肉也很酸痛。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突然间，他听到了脚步声。有人在靠近他所躺的地方——一张床？很柔软——他听到有人在说话。

“他要醒了！”

毫无疑问，这是庞芮夫人的声音，管理着霍格华兹学院的女巫之一。

他睁开眼，被以为会看见熟悉的霍格华兹的医院，但相反的，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不大，有着亮丽装饰的房间。墙上悬挂着暗红色与金色相间的绣帷，四周的家具与之非常搭配。离房间较远处有一扇宽敞的落地窗，几乎是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透过窗户他看到黑漆漆的天空以及重重打在玻璃上的雨水。

在床的右边，哈利的左边，站着庞芮夫人。她对他念了个轻微的治愈咒，如果哈利没猜错的话。哈利看着她，觉得她看上去有些不同。她还是穿着平日在霍格华兹里的服装，但就是有哪里不一样。哈利知道他这时还无法确切的说出是哪里不一样，因此他决定暂时忽略它。

哈利试着起身，但一只强有力的手阻止了他。

“你应该多躺一会，哈利，”哈利很熟悉这个声音。

哈利眨眨眼。“邓不利多教授？”他忍着痛发问。

邓不利多向他笑笑，眼中掠过一丝光芒。“你好啊，哈利。欢迎回来。我想你可能的头痛可能是由于那场战斗？”

哈利瞪着他，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战争？什么战争？

“现在，我猜想我该让你再休息一会，在波比打我的头之前。她一点也不想你们两个有访客，但我还是说服她让我见见你。”

哈利想着他所指的可能是荣恩，或者是妙丽。

“但在我离开你之前，你想喝点什么吗？”他问，“茶，还是牛奶。我不会给你其它很够劲的玩意，现在不会。”

哈利还在瞪着他。很够劲的玩意是指什么？

“一杯牛奶好了，”哈利回答，然后吃了一惊。

这绝对不是他的声音。

幸运的是，庞芮夫人和邓不利多都已经离开了房间，因此他们没有看到哈利脸上慌张的表情。

房门一关上，哈利就急忙跳下床。由于他掀开了毛毯，因此他看到了自己的手。这不是他的手。它们的骨节较大，而且更成人化。又一次的，他很想知道这个巫师世界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房间右侧的镜子前。这是个非常漂亮的镶金边的镜子，但哈利根本就没空去理会。他正死死地瞪着那张看起来应该是属于他的脸。

他的脸是有些改变。还是他的，他想，但他看起来……比较成熟？是的，就是这个。原先孩子气的外形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成熟的相貌。他的鼻子，过去是小而圆，现在还是比较小，只是变直了，还有些尖。他的颧骨看上去更加明显，下颚线条则是有了刚强的味道。

他的眼睛颜色还是祖母绿，这是他一生的颜色，但现在他的眼里正泛着黑色的光，浓密的双眉和长且黑的睫毛。

他的头发，还是纯黑色，也一样杂乱，现在已经及肩长了。他发现他还是蛮喜欢这改变的外表。很快他就把头发扎了起来。

现在，哈利很确定的一件事就是，镜子里的人就是他自己，他的前额上有道伤疤，闪电状的伤疤。

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哈利看着镜中人，对于外表的变化还是相当惊讶。他现在要高多了，几乎比他所熟悉的十六岁身体要高一英尺。他的身形显然和运动员一样的匀称结实，但这比起以前并不是太大的改变——哈利总是保持魁地奇训练的某些特性。

但他的身体上又有一处不同。

面积还蛮大的，就在他的右胸上。

这是一个纹身，哈利吓了一跳，不止是它所处的位置，还有它的图案。

过了一会，他听到邓不利多回来的脚步声，赶紧回到床上。拉过毛毯，努力表现出平静的样子。

霍格华兹校长带着一杯牛奶走进房间。他把它放在了哈利床边的桌子上。过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哈利终于鼓起勇气发问。

“杰高在哪里？”

邓不利多，正用那双好奇的蓝色眼睛打量着他，微微皱眉，“我正想着你会什么时候问这个问题。”他说。

哈利很惊讶，又一次，他非常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他对自己可以读出右边纹身的意思感到高兴，但他还是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他和马尔夫？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把哈利和他一生中最主要的敌人以这种方式联系起来？不对劲，有些事情非常不对劲。

“他在另一个房间，”邓不利多告诉他，“他还没醒过来。”

哈利想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是否是这个事情让他们都陷入了昏迷。一个意外，还是更糟？战争，校长曾这么说过，但，那是什么样的战争？

“我昏迷了多久？”哈利问。他觉得这是个很适合此刻发问的问题，不会引起他人的疑心。他必须要非常谨慎。

“五天了，”邓不利多说，“我必须告诉你，当你们回来的时候我都快急死了……”

那么，不是意外？听起来不像。

“我能见见他吗？”哈利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为什么他忽然想见那个已经做了六年的敌人。年轻的史莱哲林从没有放弃过让哈利活在地狱里的打算，但哈利忽然觉得有必要见见他。

“当然，”校长先生温和地回答，哈利又不明白了。通常，邓不利多至少会对哈利为什么想见一名食尸者的儿子提出一些疑问。他或许不会大声的问出来，但他的眼睛会有所质疑。现在，邓不利多对于哈利的问题只是微微一笑。

哈利把腿移到床边。他走着，步子还是有些不稳，穿过邓不利多为他开的门。年长的巫师走在哈利的面前，然后来到马尔夫房间的门口。没有说一个字，他让哈利进去然后在他身后关上了门。哈利被单独留在房间里，和马尔夫一起。

就算那躺在床上的金发青年和哈利所了解的马尔夫不是很像，但比起哈利那明显的变化，他还是比较像原来的马尔夫。

躺在床上的马尔夫并没有比哈利所知道的要高很多，要是他们站在一起的话，他可能比哈利还要矮上几英寸。马尔夫的肤色还是一样的苍白。

不过，他的外表还是有些变化。脸颊上孩子般的圆润已经不见了，颧骨和下颚变得尖细。他的鼻子非常的挺直，好象要戳破脸蛋似的。两条淡淡的眉毛和他头发的颜色以及闭着的眼睛颜色是一样的。他的唇还是很娇小，唇瓣丰满，还有浅浅的红色——

此时，哈利才意识到他正仔细查看着马尔夫的嘴唇，而且和其他人在做比较。

他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开。

他走向前，站在床的一边。这名史莱哲林，哈利注意到，现在也留了长发，但和哈利的不同，马尔夫的头发柔滑平直。几缕发丝轻柔地垂在了他的肩膀上。

现在哈利站得更近，他也看到马尔夫左边的太阳穴上有一块淤青。而且很严重的样子。

好象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哈利伸出手，用指尖触碰着受伤的区域。他还没有接触到，就感到一股能量从他的身体涌起，经由他的手然后消失在马尔夫的肌肤里。在哈利的指尖与马尔夫的太阳穴之间有一道明亮的光芒在闪耀。过了一会，这股力量消失了，哈利被震开，距离马尔夫的床有几英尺远。

震惊不已的哈利只能摇摇头。

完完全全的困惑，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马尔夫发出一声浅浅的，轻柔的叹息。哈利从地板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马尔夫的眼睑动了动，然后睁开了。

银色的眼眸正对上祖母绿。

“你是谁？”马尔夫厉声喝问，想让声音更具愤怒，但他的眼睛背叛了他。他看起来有些恐慌，眼神在哈利和周围环境间不断游移，“你想做什么？”

哈利，依然站在床的一边，回答他，“别紧张，马尔夫。是我，哈利。”

哈利忍不住笑了起来。马尔夫还是哈利所知道的那个马尔夫。假如他不是的话，那他很快就会认出哈利——可能态度还会好一点（虽然哈利不是很确定这点）。在这个时候，惊吓是他唯一的表情。哈利想不起他最后一次看到马尔夫害怕是什么时候。

还躺在床上的金发青年巡视着哈利的脸。

“波特？”最后他反问，语气中还是不怎么相信。

哈利点点头。

“但这不是……你不是……”马尔夫结结巴巴地说着。

哈利决定帮他一把。“我不像我，是的，”他说，“你也一样，现在没事了。”

马尔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他尖叫起来。他的手指慌乱地摸着改变了的外貌，发现的确有不一样的时候，张大了嘴。

哈利环视了周围一圈，看到一面小小的金色把手的镜子放在角落的桌子上。

“Accio hand-mirror，”他把魔杖指向它，镜子飞到了他的手中。他把镜子递给马尔夫。

马尔夫脸上的表情还是难以置信，他仔细地检视着镜中的自己，现在他看起来要平静多了，他已经确定他还是他，只是有点改变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波特？”他问，“这次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做，”哈利生起气来。“就我所知，你倒是有这个可能性。”

“说真的，破特。我为什么要对我们做这些？”马尔夫冷笑地反驳。

“同样的，我也不会这么做——没人会这么做。我知道这不是我们的错。我所知道的是我们不再和过去一样了。”

马尔夫看着他。最后，他似乎决定把他们外表上的差异在这个时候暂且不计，现在他想找出他们所处的地方。

“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他问哈利。

哈利皱起眉头，努力回忆他从黑暗中苏醒过来之前所能想到的事情。草地？草地在快速地向他靠近……？黑暗中，有人在大喊……在这之前，空气……在霍格华兹的上空盘旋——魁地奇？是的，是这样，没错。他看见了金探子……有人在对他尖叫，“低头！”但，太迟了。两个搏格打到了他，他失去了他的扫帚。手松开了，突然间就掉了下去……他试图在落下去的时候抓住些什么，但它和他一起坠落，然后是一片黑暗……

“我记得魁地奇，”马尔夫说，“有什么事发生了……我看见你摔下去，你摔到我身上，我抓不住你，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然后我们一起摔了下去。”

哈利点点头，“我也记得魁地奇。搏格打中了我，但那时我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嗯，好象有尖叫声，但它是在一片黑暗中……”

他们都沉默下来，困惑地想着魁地奇和他们的现状。

“我们现在在哪里？”

马尔夫打破了沉默。

哈利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但邓不利多和庞芮夫人在这里，他们对我们的改变并不惊讶，因此……我想这只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摔在草地上的时候有什么事发生了。邓不利多说我已经昏迷了五天，所以我想你也和我一样。”

“为什么我会失去知觉？”

“我不知道。邓不利多说我们因某事或从某地而‘回来’了，但他不是很确定。”

“那个迷恋麻瓜的傻瓜？他可喜欢打谜语了。”

“别把邓不利多称做迷恋麻瓜的傻瓜，否则我可不保证会平心静气，”哈利威胁他。

“否则什么？”马尔夫讽刺地说，“或者说你想要对我施咒？”

“哦，不用魔杖我就可以想出千百种让你后悔说出那番话的方法来，马尔夫。”

马尔夫不做声。他明显注意到彼此之间身高的差别——要是和哈利打起来，对于他这个史莱哲林而言无疑是一种毁灭性的行为。不是因为哈利威胁要杀他，而是很明显就可以看出优势在哪一芳。比起只会逞口舌之快，个子娇小的马尔夫来说，现在的哈利要比他高得多，体魄似乎也比他强健。

敲门声阻止了一场即将来临的打斗。

“进来，”哈利说。

邓不利多，后面还跟着两名哈利不太认得出的人，一起走进房间。哈利对两名新成员微笑——一个是年轻的男子，另一名则是怀孕的年轻女子——他们很高兴的样子。哈利又吃了一惊。

“妙丽？荣恩？”他问。

“还有谁，哈利？”荣恩反问，向他微笑，这个笑容非常的荣恩化。

妙丽对他一笑。她看上去更加美丽了，哈利想。她褐色的头发，还是有点浓密但现在剪成了一个清爽的发型，脸上闪着的光芒和她十六岁时哈利所认识的是一样的。有些变化，但很微小，只是让她看上去更加的有女人味。她的怀孕只会增加她的美丽。

另一方面，荣恩成长为一名自信并值得信赖的年轻男子。他还是有些逗趣，但不如少年时的明显了。他高了，比哈利还要高，更胜过娇小的妙丽，但哈利觉得他们非常相配。

“啊，杰高，我知道你也醒了。我就是希望哈利在这里可以让你醒过来，”邓不利多说着，走向床边，把注意力从哈利和他朋友身上转移。

马尔夫的表情让哈利想要大笑一场。他看上去就是离开水的鱼一样，对于邓不利多对他所展现的关切完全的不知所措。哈利打算在以后好好取笑他一番……很久以后。

“庞芮夫人会对你们进行一些简短的健康检查，但我相信她不会发现你有什么不妥的，在哈利治愈你之后。”

马尔夫瞪向哈利，而哈利则瞪着邓不利多。因为他们都有哈利以前治愈过的印象，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这个世界比他们一开始所想的还要奇怪。

荣恩走向哈利，压着他的肩膀，“我知道你还是做了。别把那些食尸者来抓你当作无关重要的事。不必强迫自己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我还想说的是，我们真的很担心。”

“发生——发生什么事了？”马尔夫问。哈利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但马尔夫还是期待地看着其他人。“我记不太清楚。”躺在床上的金发青年继续说着。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荣恩回答，“天狼星说每件事都要按照计划来实施，直到有更多的食尸者出现在那个地方。突然间，在巫师的战争中出现了一些麻瓜——这不在计划之内。他们大部分都受伤了，你们两个负责医治他们，而天狼星，雷木思以及其他人则与食尸者战斗。他们无法完全的保护你们，有一名食尸者对你施了一个Cruciatus咒语——”他指着马尔夫——“然后他们也对你施了一些咒语，哈利。你们由于医治他人而失去了很多力量，因此你们两个都昏过去了。战争结束后，是天狼星和雷木思把你们带回来。”

“从那时起你们就一直昏迷着，”妙丽说着，这是她进来这个房间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哈利非常的惊讶，不止是妙丽，连荣恩也对马尔夫友好起来。在以前，他们从来没有对他笑过，特别是荣恩。不过，既然这个世界已经这么古怪而不可理喻，那么这点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庞芮夫人走进房间。在她念着几个健康检查的咒语时房间里又是一片安静，最后是一些治疗的咒语。然后，她宣布，“你们完全恢复了。”

邓不利多笑了起来。“很好。那么我们可以回学校了，”他对庞芮夫人说，“我想卫斯理先生和夫人会好好照顾他们两位的。”

哈利微微瞪大眼。荣恩和妙丽结婚了？嗯，是的，她怀孕了，但还是……他们结婚了。

庞芮夫人点点头，他们向年轻人道别。几分钟后，他们有了个奇怪的组合，哈利和马尔夫与妙丽和荣恩——或者说是卫斯理夫妇一起留了下来。哈利的脑袋是一片混乱。

“好吧，既然你们恢复了，我们就要把你们带到你们自己的房间了，”荣恩说，“把你们分开是没用的。”

哈利和马尔夫交换了一下眼神。荣恩指的是什么？很聪明地，他们都选择缄默。他们安静地跟着妙丽走出房间。荣恩走在后面。

妙丽带领他们穿过走廊来到一间看起来好象入口的大厅，上了几节宽大的台阶。到达顶楼时，有个开放的空间，向下看可以看到一间起居室。他们所站的位置上有两个不同方向的走廊，妙丽领着他们走左边的一条。通过走廊边上的两道门，最后停在尽头的右边。妙丽打开门，这是一间美丽的房间。墙面被漆成了明亮的蓝色，窗户敞开着，白色的窗帘轻扬。地面上铺了张厚重，品蓝色的垫子，房间的中央是一张大床。

只有一张。

哈利和马尔夫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床，然后又看向彼此。

“现在，我们要把你们两个留下了，”妙丽说着，带着些微的调侃，“我想你们会有些事情要做。”

“晚餐准备好后我们会叫你们的。”荣恩和妻子离开后关上了门。

“他们结婚了？”马尔夫不敢相信地问。

“看起来是这样，”哈利回答，然后看向床。

“我不会和你上床的，”马尔夫说着，顺着哈利的视线看去。

“事实上，这里看起来你是很有可能和我上床的，”哈利嘲弄地反驳，“现在，一个无关紧要的现实是我们是在一起了。”

马尔夫的脸上微微一红，怒吼了起来，“我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波特。”

“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哈利说。

“我喜欢的类型？”马尔夫反问，“就我的品味而言，你有点……肌肉……”他呸了一声。

“哦，真的吗？在我所听到的那些和你有关的流言里，你似乎不怎么在意肌肉这种事。”

马尔夫的脸更红了。“我不是——我没有……”

“哦，冷静点吧，你这个大傻瓜。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是个同性恋的。我会告诉谁呢？妙丽和荣恩已经知道了，你看不出来？”

“是的，他们也很清楚你也是个同性恋。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马尔夫说。

哈利耸耸肩，“我们处在一个与现实相反的状态中。谁知道呢？这里的每件事都不一样。”

马尔夫沉默了几分钟，“如果我们不是呢？”

哈利，躺在床上，皱眉，“不是什么？”

“在一个和现实相反的状态中？”

“不然还会是什么？”哈利问。

“未来。”

“你不会相信你所说的吧，你这个笨蛋。我们两个人在将来会在一起？和你一起为黑暗奋战？你，佛地魔左右手的儿子？我真的不认为这是未来。”

马尔夫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的手，“上个暑假末我已经选择了光明的这一边，”他说，声音很低，哈利几乎听不见。

“什么？”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不需要再说一遍。”

“你对此感到羞耻吗？”哈利问，起身坐在金发青年的身边。

马尔夫看着他，“羞耻？不，我不觉得羞耻？”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哈利问。

“这样你就可以用它来激怒我，告诉我你一直是对的？不，谢了，波特，不用说出来，我也能处理得很好。”他冷冷地回答。

“是什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哈利问。

马尔夫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视线，“有些事情我以后可能会告诉你，但绝对不是现在。”

哈利想知道马尔夫的举动为什么会这么……这么不像他自己。这个和他平静近乎腼腆的交谈的年轻人，不是哈利所了解的马尔夫。不管怎样，哈利很喜欢眼前这样的史莱哲林。

“但是……你的父亲？”哈利说，他还记得那位年长的马尔夫。

马尔夫转过头来看着哈利。他的表情难以解读，虽然哈利认为他可以看出金发青年眼中的悲伤与痛苦。

“抱歉，这不是我该管的，”哈利开口，但马尔夫打断了他。

“不，波特，你想知道的。邓不利多迟早会告诉你。”他停了一下，似乎在犹豫告诉哈利是不是一个好主意，然后他对自己耸耸肩，“我的父亲仍然相信我在一毕业后就会成为一名食尸者。他没有察觉到我已经改变了主意，我希望他永远也不要得知，因为他一旦发现，他会杀了我的。”

“但他是你的父亲！”哈利喊了起来。

马尔夫凝视着他，“你真的很天真，波特。你真的认为当佛地魔要他杀了我他还会顾及什么血统吗？我可不这么认为。要是佛地魔让我的父亲来杀我，他会照做的。你又知道什么？我甚至想，佛地魔会不会让他这么做并不重要。他会杀我只不过是我让他失望了。

他说得很冷淡，此时哈利终于明白年轻的马尔夫的童年生活显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般精彩完美。哈利不怀疑鲁休斯对惩罚他儿子的能力，他也知道那些惩罚远比说的要残酷多了。

“但我很怀疑活下来的男孩会了解一个失望的父亲多少，”马尔夫说，“你的亲戚可能会为你做任何事，无论你去哪里都给你铺上红地毯。”

哈利瞪着他。德斯理？为他铺红地毯？为他做任何事？哈。真有这一天的话，那达力的形体就是一根狗骨头了。

“德斯理从不这么做，”哈利说，“铺红地毯？他们更喜欢铺老旧，灰色，上面全是洞的地毯给我用作床铺，而且他们绝不会为我做任何事。”

哈利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马尔夫这些，他从没有告诉其他人关于德斯理怎样对待他的事情，但这看起来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毕竟，马尔夫也在叙述着他生活在马尔夫庄园里的过往。

现在，马尔夫是唯一一个凝视着哈利的人。

“但——每个人都说你的亲戚对待你就像对待君王般，”马尔夫说着，微微蹙眉。

“在这件事上，‘每个人’都需要检查一下他们小道消息的来源，”哈利说，语调中有些微刺痛，“德斯理不会为我做任何事。我总是被他们使唤着——我打扫他们的房间，替他们除草，给他们煮饭……”

“还可以给他们下毒，”马尔夫说着，露齿一笑。

“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我在听到你说的那些话一点也不惊讶了？”哈利问，但他的语气中没有恶意。他发现自己很享受马尔夫的陪伴；有他在这里的感觉很好。在一个疯狂的新的世界，至少你有个可以谈话的对象，即使这人刚好是你最坏的敌人。

“马尔夫？”哈利说，沉默又开始蔓延。

“什么，波特？”金发青年回答。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就只是现在？就只在这个疯狂的地方？”

马尔夫，本来看着窗外，现在转向哈利，看着哈利伸出的手。“你在请求我的友谊，波特？”他问，“我记得你说过我不适合你。”

马尔夫的眼神变得深沉。哈利看着他，那双银色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被伤害过的骄傲，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马尔夫会那么恨他的部分原因。哈利在学校的第一天就拒绝了马尔夫的友谊，而马尔夫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我不能回到过去，马尔夫，但我们可以让它往好的方向发展，”哈利说着，“在这里，我们可以假装是对方的爱人——我们应该试着对彼此表现得更像在这里的行为。”

马尔夫看着他，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什么话也没说。最后，他握住了那只伸出的手。

“好的，波特，但只限于我们在这里的时候，”他说。

一个喊声从楼下传来。“晚餐时间到了！”妙丽叫着，哈利走到门口。他停了下来，握着门把。

“哦，马尔夫？”

“什么，波特？”

“在别人面前要记得叫我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