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gonweed
by Penguin
翻译:阿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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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Dragonweed

--- Draco ---
 


昨晚我在庭院里看见了他。我看见那个昏暗的轮廓一动不动地立在雪松的阴影下。他的眼镜反射着月光,即使我看不清他是谁我也能认得出来。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当他走近时,某种东西令我颈后的毛发倒竖起来。这实在令人有点不舒服,好像静电的感觉一样。我总是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但是这样就有些荒谬了。

大约是一年前,我第一次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他的憎恶已经慢慢地转变成了某种别的东西,第一次的勉强承认,而之后,逐渐地,第一次的吸引。这吸引不断地越变越强。我从没试着真的对此做出什么,除非你要把深夜的一些焦躁的独奏表演也算进去。我从没试着用任何方式接近他。我最终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吸引是身体上、而且是感情上的,尽管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承认这点。身体上的吸引更容易承认;这解释起来更加的直接而且简单。他已经不再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小鬼,他长的高而苗条而且骨架子形状很好,没有一丁点的笨重。他有一副适合找球手的完美骨架。他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飞行者,他的动作非常的精准,而又仍然有着流畅的优美以及完全的悠然。我并不是一个差劲的找球手或者飞行者,但是我无法与他相比。没有人能与他相比。说句实话,我们不止一次的输给Gryffindor,不仅仅因为Harry是这样杰出的找球手,而且也因为——只要看见他就令我退缩。当他寻找金探子时的眼神是如此炽热,它粉碎了我的注意力。我的焦点由金探子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于是比赛就输了。如果有人注意到了这点,至少他们并没有对我说一个字。

我对于Harry的兴趣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只是对此的焦点改变了,就像Quidditch比赛时那样。我总是很密切的关注着他,考虑着他,分析着他,注视他的行动、他的反应、他的交往。他看起来一直对此毫无知觉。他似乎也对自己的魅力毫无知觉。而这只会增加他的魅力。这真是——讨人喜欢。毕竟,他曾好几次面对黑暗公爵。他曾许多次与死亡非常接近。但是这些经历似乎没有让他变得冷酷,只是更加深化了这种——well,不知这叫什么。谦逊,也许。他天生的纯洁以及——以及善良看来并没受到他一定有着的那些黑暗记忆的影响。这是他的力量,是我曾经蔑视而嘲笑的东西,但是同样,说句实话,是我曾经非常害怕的东西。真是讽刺,现在我竟然将这个看作最渴望得到的品质。我感到似乎只要他触摸我,我就会得到治愈;他能够平息那些从我体内黑暗的深渊涌出的咆哮。

到了现在,其他的Slytherin都已经习惯了我的噩梦。当我尖叫着醒来时,没有人会问一句我是否还好。他们只是用枕头盖住耳朵继续睡觉。留下我好奇着这些噩梦究竟是从哪里的肮脏水源涌出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个Harry Potter——而不是其他人——能够帮助我。问他,告诉他,这些想法令我从胃部感到恶心。

我很清楚自己发生了改变。我开始用不同的眼光看待别人;我开始因为他们本身而对他们感兴趣,而不是仅仅因为他们对于我的利用价值。我意识到自己也许不是唯一带着黑暗深渊的人,不是唯一在没有防备的时候看见从那深渊中浮上的恐怖事物的人。我再也无法从我过去最喜爱的游戏中找到什么乐趣。不是因为我已经不再擅长——我他妈的是一个专家。但我似乎已经失去了在这个领域开发才智的兴趣。我不会这样做了,除非没有选择。

最近我在Harry对待我的态度中发现了一些新东西。他的眼中有着试探性的疑问。趁着这眼神还在的时候,我得抓紧这个机会。绝不是偶然让我昨晚坐在那条栏杆上的。我知道Harry有时会来到庭院中的那个地方;曾经有好几次,我才是站在阴影中注视的那个人。昨晚的角色互换了。我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坐在那个栏杆上,等着Harry到来,或者说等着某事发生,尽管我并不清楚那会是什么。昨天晚上确实有某事发生了,但是我还是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早餐时我注意到他背对着Slytherin桌子。通常他都是面对的,于是有时候我们的视线就会相交。但是今天没有。也许这不过是偶然,但是我奇怪地觉得被拒绝了。拒绝并不是某样我能够愉快、或者轻松接受的东西。当我慢慢走到地牢去上魔药课的时候,我有一种混合着愤怒与恶心的奇怪感觉。但是我继续着我最擅长的行为,假装不在意。

我喜欢魔药课,不仅因为Snape是一个极好的老师以及它很容易就成为了我最好的科目,而且还因为我知道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的眼睛可以随时随意地看着Harry。这是我的一个秘密的娱乐,注视着他专注于他的工作,小小的皱纹出现在他的眉毛之间;注视着他的手抬起来拨开眼前的黑发,露出那个闪电状的疤痕;注视着当我们视线相交时,他眼中的困惑。有时候我很好奇,亲吻那道伤疤将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有时候我不得不移开视线。

Snape对Harry的一时手滑开了个玩笑。(说真的,Snape会开玩笑这点就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手滑了。) Dragonweed血色的汁液溅到了他的脸上,我差一点不得不逃离这个房间。真的太美丽了。太完美了。黑色凌乱的头发,闪烁着困惑以及被伤害的骄傲的绿色眼睛,苍白皮肤上的暗红色液滴。我凝视着他,被迷住了,隐约地想着幸好我穿着袍子,能够遮住他在我身体上激起的灾难性反应。如果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我会直接走向他,抓住他的肩膀,我们的脸相对,我们的视线锁定——我的目光聚焦在他眼中的困惑,强迫它们回应我的需求——然后慢慢地用我的舌头触及他的皮肤,舔去红色的液滴,dragonweed的浓烈气味,混合着的味道。现在我只得让自己满足于看着他用一只手指抹去液滴,然后将手指放进嘴中——真的,这种替代方式也不是太差。我只是希望那是我的手指——或者我身体的其他部分——放进他的嘴中。我的眼睛一秒也没有离开他。

然后他抬起了头。他看见了我的凝视,但是我没有低下头。我几乎攻击性地对上他的目光。他回瞪着我,他的眼中有一阵闪烁——不安、迷惑……他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他知道吗?突然,他的睫毛拂向下,像个害羞的女孩,我看着深深的色彩浮现在他的脸上,缓缓地蔓延,就像泼洒在白麻上的葡萄酒。我想他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了。他只是不知道该对此做些什么。

甚至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就喜欢看他脸红。我曾经只是单纯的因为想看他的脸色愤怒地变深而嘲弄他。我仍然喜欢让他脸红;当我能够激起他的这种反应时,我有着某种接近于兴高采烈的感觉。我梦想着看见他的脸因为在我身下的欢愉而泛起红晕(…………果然是互攻,两个人都把对方想象为受……)。

其他的时候我仍然厌恶他。Potter。他的姓是那种可以像某种苦味的东西一样含在舌尖上然后轻蔑地吐出来的字(Snape很了解这点,所以常常如此使用)。奇怪的是,那些令我厌恶他的东西,同样是令我想要他的东西。

有时候我强烈的希望伤害他,把他撞到墙上,露出他的皮肤,狠咬它,撕破它,扯出鲜血。但我一直不知道这究竟是真正的破坏的渴望,或者只是一种由挫败衍生出的感觉。

但是昨晚,在庭院中——当你站在雪松下注视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那是一种美味的色情,半裸着坐在月光下,毫无防备,凝然出神。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神贪婪地舔着我赤裸的皮肤,令它灼烧着,在微凉的夜风中刺痛。我那么,噢,天真无邪地仰望着天空——一个令人惊叹的璀璨星空,不泄漏出任何东西,小心地不看向他的方向,就像一个避免与镜头相视的演员。

我不再对你说“不”了。在这里,在这个阴冷的教室以及药剂以及拥挤之中,我不知道我实际上说出的是什么。但是在夜晚,当我从深深的黑暗的沉睡中苏醒时,在宿舍里满是灰尘的寂静中,我喘息着,好像刚刚浮上水面、肺部就要炸裂一样的喘息,我知道,如果你在此刻、在此地,我会说“是的”。“是的”。以及“是的”。